不昼港

变得只想写自己觉得美丽的东西了。

【罗斯阿鲁】青碧景

 贺七周年!!没赶上(。所以只能祝各位七夕快乐了。

是现pa,本来的目标是公路片结果……最终样子很奇怪所以还是放任自流吧(

Bgm

 

 

在西昂把克莱尔的摩托车开出去前的十分钟里,克莱尔似乎确实对他说过“快没油了你要用就记得替我加一下吧”之类的话。尽管到现在为止可能还没有过去半个小时,西昂的记忆却模糊得很,直到他们抛锚在公路上了他才想起来: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正值八月末尾,下午三点的天空蓝得要命,阳光自然就不遭阻拦。被晒得很恼火的西昂结束了徒劳无功的检查,有点粗暴地把钥匙拔了下来扔进口袋里,撞得原有的几枚硬币叮当响。他背后的阿鲁巴小声地“哇……”了一声,窥伺了一番他的脸色后才把刚被塞进怀里的安全头盔交还给了他。

西昂掂了掂头盔的重量,还是挂回了车把上,决定:“回去叫克莱尔自己过来开走吧。”

“明明没油了?”

“叫他自己带。”

“不会被偷吗?”

“这边又没多少人。”

“唔,”大太阳底下的阿鲁巴一脸迷茫,“这样也不算我没阻止过你了。”

“想也别想。”西昂没有给他留推卸责任的余地的打算:“我们是共犯。”

动机来自阿鲁巴,计划归他——撤支撑架,抬腿上车,戴头盔,握把,踩油门,进档,启程。到门前了再刹车,鸣笛把人叫人下来,尽管可惜没有第二个头盔可以扔进对方的怀里,但必须得单脚蹬地且一定要扬扬下巴再问:“喂,走吗?”

西昂他十七岁,并没有资格拿驾照:虽然这个小地方也没人觉得开摩托要驾照、虽然学会也就花了他半天的时间。但结果就这么结束了。从犯的青少年一边擦掉淌到了下巴上的汗一边想,夏天确实就要结束了。

阿鲁巴也没比他好多少,如果吐舌头能散热他一定不会介意自己看上去像什么犬科。他大幅度地扇着自己的T恤,一阵风吹来直接把衣服的边边角角都吹鼓了,让他突然像一个空包草人。他问西昂:“还去吗?”

西昂反问:“你还想去吗?”

阿鲁巴点点头,尽管动作稍显瑟缩。

“那走着去吧。”

“走着去?”仿佛刚学说话还理解不了太多意思时的小孩子一样,阿鲁巴重复了一遍。西昂提醒他:“也不远了。”

“是哦,我都忘了。”阿鲁巴迷迷瞪瞪地点点头,就这么提腿跟了上来。强光下的阿鲁巴一直在眯着眼睛,目光没有焦点不知道在看什么,小时候被晒得不太清醒时他也这样。西昂还记得他带着同一副面孔脸朝下摔倒在柔软泥土上的样子。

西昂原本计划花在路上的时间是二十分钟。从他们抛锚的地点步行到海边的时间也是二十分钟。没差了。反正暑假时他们总是不会停止无所事事。

在暑假来临之前,阿鲁巴在邻市上学。西昂得到了去上大学的克莱尔的旧手机。阿鲁巴终于可以跟他发短信。克莱尔的旧手机没有上网服务。阿鲁巴短信里偶然有提过他有点想念海边。西昂决定勉为其难地献祭他的一部分无所事事。

于是在暑假快结束的现在,他们上了路然后飞快地抛了锚。最终沿着新修好的柏油路,他们遂愿向海边出发了,尽管是靠步行。

午后的路面在发烫,催生的热流向上扑来,从皮肤边擦过时仿佛一种鞭打。他们各自用着奇怪的轻盈方式走路,因为都在顾忌拖鞋传导给脚底板的那份热量。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出门呢?西昂不太想得起来了,大概是因为一听说阿鲁巴回来了他就开上摩托过去了。

光线侵占了视野的大半部分,他们眼中的世界都在蒸腾扭曲。阿鲁巴落后于西昂半步,不知不觉变成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又扩大到了三四步。西昂转过头去看,发现阿鲁巴真的很像一只踉踉跄跄的空包草人,皮肤从额头到脖颈都在发红。

为了能面向阿鲁巴,他开始倒着走,“喂,你没中暑吧?”

阿鲁巴眨了眨眼睛,努力跟上了这几步,“没……吧?我想。”

“小心点别倒哦,这么热的天,我可不会把你搬运到有人烟的地方去的。”

“至少救护车求你叫一下……”

“呼呼,到时候会不会有公路边出现不谨慎青少年的尸体的新闻呢。”

“所以说至少求你叫一下救护车啦……”

他们面对着彼此,脚步都没有停,频率也不一致,却好像被无形的什么拴在一起一样,就这么一个正着一个倒着移动下去了。阿鲁巴时不时会提醒一句小心脚下,几分钟后听到烦了的西昂还是放慢了脚步,等到阿鲁巴跟上来时就转了回去,和阿鲁巴并行了。

天空中为数不多的云正好有一片飘过他们的头顶,投下一片松软的阴影。正好一阵夏风吹来,热气有所疏散。西昂裤口袋里的钥匙和硬币碰撞在一起,停不下当啷响,他干脆把钥匙拿出来塞进了另一边的口袋,“说起来,你为什么想去看海?”

“嗯?哦……就是很偶然的想了啊,没想到你记住了。”阿鲁巴擦擦汗,今天第一次笑了出来:“西碳又为什么愿意奉陪我呢?”

“哇,不要那么叫我,恶心。”

“诶,为什么!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以前是怎么叫你的了,听这样的叫法还更频繁些就记顺口了。”

“……叫名字不就好了。”

西昂把视线投向远远地平线上的那组积雨云,眯起了眼睛后才发现,原来那里有两只海鸟啊。有那么一两秒钟,连自己都把以前是被怎么称呼的也忘记了。

这时阿鲁巴说:“快到了吧?我闻到海的味道了。”

“狗鼻子吗你。”

“才不是!跟常常经过的你不一样,我平时都见不到海,当然会比较敏感啊。”

在那片缓缓移动的积雨云的下方,确实有着一段青碧颜色。随着他们的前进,正在视野中逐渐扩大。柏油路在不远处急转弯,让路给了几滩礁石,风从礁石的上方和间隙里翻滚过来,确实带来了海浪的声音和味道。再走几步,沙滩的金色也渐渐展开在了眼前。

“哇,”阿鲁巴抬高了的声音碰撞上浪花,“以前卖西瓜的摊还在吗?”

“没了,现在有人在那边开海之家,被挤走了。”西昂按在护栏上一撑一跳,一下子就像头矫健的羚羊一样到了另一头。阿鲁巴的腿没有那么长,更没有那么熟练,西昂有心给他使绊子,前面不几步却就是石滩,一倒必然会磕出一脸血来,肯定很麻烦,想到这他才作罢。

阿鲁巴对他的想法一无所觉,压根不知道自己连能平平安安落地也是走了运。随口抱怨了两句护栏烫手后,他们踩着起起伏伏的石砾走向了海边。因为天气晴好,海的颜色也特别鲜明,映着又高又远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广袤又纯净的蓝色。

他们没有走得太近。尽管他们都是特地穿着拖鞋来的,却只是和海浪拉开着距离走了下去。背着公路再向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一个十几年来都没多少修缮的小广场,小时候他们坐成一排一起啃西瓜的长椅也在那里,只是被覆盖在了海之家的阳伞阴影下。

烈日里步行二十分钟下来,谁都会又累又渴。西昂还一眼都没看阿鲁巴,阿鲁巴就很自觉地拿出了钱,“吃什么?”

“你请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所以我直接问吃什么啊。”

这里地处偏僻,游客并不是很多,开店的人也懒洋洋的。阿鲁巴想吃棒冰,西昂其实没什么所谓,就站一边看他搜索冰柜。冰柜吹出来的人工冷气连他的皮肤也一同抚过,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吃什么?”

“啊……”西昂看了一眼,阿鲁巴拿出来的是可以掰成两半的那种冰,他们小时候也常吃,是红豆味,“我也这个吧。”

“选别的吧,我的可以分你。”

“那就同一种的绿豆味。”

“真不像你……”阿鲁巴还没说完就被西昂捏到脸颊变形,痛得眼泪汪汪地去结账了。走出了有风扇的区域后,他们挑了顶没人的阳伞下坐下。阿鲁巴掰了一半红豆味的给西昂,西昂掰了一半绿豆味的还回去。凉风吹过,他们暂时谁都没有说话,各自享受起了一时的清凉。

粗糙的甜味在口腔里泛滥开来。西昂一边眺望着不远处拍上沙滩的白浪,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阿鲁巴也口齿不清地回答:“还有四五天吧?”

“那干嘛还回来。盂兰盆时不也没回来吗。”

“其实那时候就该回来了。”棒冰已经开始融化了,黏黏的冰水淌了一点到手上,阿鲁巴犹豫了一下,舔掉了,“但说实话不是很想回来。没想到暑假作业居然提前做完了,没理由了,就被我妈叫回来了。”

西昂嘴里的棒冰嘎嘣一声断掉了。一下子冰得太过,他的脑仁都开始受凉了,缓了一会儿后他才咔吱咔吱地咬起了碎冰,“也是。要是我我也不想回来。” 

“不,也不能说是不想吧……”阿鲁巴垂下头,把嘴里的红豆味都咽了下去,然后就开始盯着剩下那根还没动的绿豆味发呆,呆了好半天才把像是黏连在一起了的字和词一个带一个地吐出来:“就是那个,有点害怕。不,也不是说……反正就,不是很敢回来。”

西昂也把咀嚼停了一会,一时间流淌在他们之间的只有海风和涛声。最终他厌烦地叹了口气:“不是很懂你。”

“也没什么。反正都回来了,想想接下来玩什么吧。”

“没空。我作业没做完。”

“诶……那要我陪你做吗?”

“行啊。”西昂嗤笑,“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给人当苦力的。”

“和你一起的话,做作业也不是不行啊。”阿鲁巴似乎却不这么觉得,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流露出不甘。仅仅只是坐在那里手握半支正在融化的棒冰,咬着下嘴唇望向远方,在他的身后,无垠的晴空向着天际线外延展开去。一瞬间,西昂觉得这个儿时玩伴有些遥远了。

阿鲁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补上一句:“当然,你要是全推给我一个人我是不干的。”

小的时候,明明一不小心就会把他弄得大哭的。

“……算了吧。”西昂突然觉得很没劲,无论是暑假作业、快要融化掉的棒冰,眼前的海、抛锚的摩托车,还是几个月里每天三四通往来的短信,整个世界都突然变得很没劲,“字迹都不同,帮也帮不上。”

“也是哦……”阿鲁巴的低喃传了过来:“那我还能找你玩吗。”

就好像被糖液淌过又没好好清理一样,他的心脏黏黏糊糊的发起了痒来。西昂皱着眉回答:“随你啊。”

“那个,西昂啊。如果我变得不再是我了……”

“嗯?”

“算了,没什么。”阿鲁巴闭上了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后说:“今天也该知足啦。”

一阵海风吹过,阿鲁巴别在身后的红色领巾随风起伏,像什么小动物的尾巴。西昂终于给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想法找到了形状: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溶解在夏日天空里的幽灵。那并不是单纯的离去,那跟每个夏季结束阿鲁巴要离开这里时的情形,是完全不一样的。

“真好啊。”

这场海边之行的主谋继续说:“还是春天的时候,我就想过这样的夏天了。没有谁需要被救、也没有谁有去救谁的力量的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嘛。”

接下来的几十秒钟里,他们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这几十秒钟里西昂想了很多,想啊想,想啊想。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过剩的阳光把剩余无几的思考能力炙烤。他拼命转动着脑筋,最后的出来的结论却十分愚蠢:他算从犯吗?不。他也是想来海边的,想和阿鲁巴一起来海边的。

夏日是如此善于滋长人的厌烦情绪啊。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白昼拉长,坐在原地都能感觉像处在温汤中一般煎熬,然后还有艳阳在头顶高照。全世界都在试图把你蒸干,催你快点垮了才好。以至于被扭曲了光线的视野里都看不到彼此原来的样子了。

阿鲁巴现在已经快跟他一样高了,整个人都像草木抽了条。他不一样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就好像西昂也不一样了。但是让阿鲁巴不一样了的是别的东西。

算了。西昂胸膛中陡生一股怒火,他转过了头去对阿鲁巴直接说:“你有什么想说就干脆一点说出来,别在那唧唧歪歪要讲不讲的。”

“诶?”阿鲁巴被他的突然袭击惊得发了愣:“诶??”

“再不讲我就逼你讲了。区区……区区……算了。嗯。区区阿鲁巴能有什么烦恼啊!”

“不,等等,不要随便把别人烦恼的权力都给剥夺掉好不好!”

“那就勉强承认你也能有烦恼这种东西好了。那么我现在就大发慈悲听一听,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阿鲁巴把下嘴唇都咬出印来了,脸颊上被太阳晒出的血色早就退去,甚至还有点苍白。他移开了视线,不再看西昂,“在你看来大概也是很无聊的事情。”

“我也这么觉得。”

“是吧。”

西昂反驳:“但是我要听,这又不矛盾。”

有那么一会儿,坐在原地的阿鲁巴看起来都像一只被粗粮堵了喉咙的宠物狗一样。直到把难以消化的感情都吞下嗓子里去了后,他才开了口:“那我就说了。”

“说啊。”

“你觉得莫名其妙被浪费了大把时间也不是我的问题啊。”

“你要讲就快讲。”

浮现在阿鲁巴脸上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坐立不安。少年左顾右盼,低头吸气,抬头呼气,好一会儿后终于正式开了口:“如果我变得不是你认识的我了怎么办?”

西昂眨了眨眼睛:这难道不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吗。

“一定要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吗?”他斟字酌句地说:“人可都会变的。”

阿鲁巴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歉意,“你觉得冰棒的左右两边是一样的吗?”

下一秒他的脸颊就被西昂往两边拉长成了年糕:“你有本事给我说具体一点啊。”

太抽象的话,不仅我不会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自己也会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了的。

阿鲁巴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有逃脱西昂的魔掌,一不小心还没拿好手里的棒冰,叫已经快没有形状了的甜品啪叽一声摔在了沙滩上。少年迅速哀嚎了起来,西昂听着心烦,反手就把自己没吃完的那一半去把他的嘴给堵上了,“好了,有区别吗。吃你的。”

呛了好一会儿后阿鲁巴才缓了过来,他蔫蔫地吮起了被送进嘴里的棒冰,沉默了好半会后才再次出声:“如果我变成怪物了呢?”

“为什么突然从改变一下跳到怪物了……算了,我不是吐槽角色。”

“因为真的要讲的话,可能还是这样说更准确一点吧……”

“嗯,随便你,你继续说吧。”

“我就在想啊……如果我成了我自己以外的什么东西,你会怎么看我呢?”阿鲁巴转过了头来,用不安的眼睛对上了西昂的。这是他们这个夏天以来最贴近彼此的一次互相凝视,西昂看见了那发红的眼角,突然就知道了如果他不说些什么的话,阿鲁巴可能就要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哭出来了。

在这里,做出回答、做出什么回答是很关键的。

于是他说:“没想到你现在才发中二病哦。”

阿鲁巴很努力地把眼泪和吐槽一齐压回了五官里去,能够做得这么成功,西昂都忍不住要佩服他了。正因如此,一两秒后阿鲁巴才有余力去喊出自己的主张:“我不是中二病啊!!”

他故作惊讶:“那么是高二病……?”

“……算了,”本来这样的呛声应该继续下去,阿鲁巴却十分沮丧地低下了头,叫他心叫不好。但是沮丧着、沮丧着,少年突然笑了出来:“这才是你嘛。”

西昂紧张了很久的肩膀终于可以放松了。他向后一靠,窝进白色的塑胶椅子里懒洋洋地拖长音调:“哇,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阿鲁巴破泣而笑:“对,没错,比起你了解我,肯定还是我更了解你。”

正是因为这样的笑容,哪怕已经在海边生活了十七年,西昂也仍然的非常喜欢海,喜欢从无到有推向沙滩的浪,喜欢只要是晴日时,都会包裹起整个海岸来的、烂熟到透的日光。去海边是不应该的事情吗?不啊,为了这个笑容而雀跃的心脏才是不应该的事情。

阿鲁巴用着一种半笑半哭的表情呼唤他的名字:“西昂。”

“嗯。”

“夏天真好啊。”

“嗯。”

“明明感觉每一天都很长。可到了这时才觉得,夏天好短。”

西昂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那个问题:“明年夏天还来吗?”

“明年啊。”好像说出这句话很费力一样,少年很拼命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到那时候,不如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说完阿鲁巴笑了起来。像有点害怕他拒绝,但是又知道他不会拒绝。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笑容,西昂好难形容啊,总感觉像在夏天的结束来临之前,就要跟没吃完的棒冰一样融化进蓝得要命的晴空里了。

在西昂口袋里响了一个下午的硬币最后扔进了公交车的投币箱里。回去的路上,舌尖留下的冻僵感尚未褪去,他们却努力地运用着唇舌,小声讨论着旅行的话要去哪里比较好呢。摇摇晃晃的车窗上映着的是摇摇晃晃的彼此。谁的视线也不愿意先放开玻璃上的对方。总有种一旦移开了眼,夏天会再一次、再一次的,就这样把不为人知的什么带走的预感。但是今天这一片青碧的海景色,一定会在谁的心中留下来的吧。

 

 

 

F.I.N.

 

 

 

 

 

 

自问自答time

Q:我原来究竟想搞什么来着……??

A:翻memo)“被别的世界的自己的碎片侵蚀了的普通青少年阿鲁巴在至极普通的世界里跟同样是普通青少年烦恼也只是普通的青春期烦恼的西昂一起去海边”…………失语(。)那么憧憬着至极普通的幸福的意志的碎片就这样被至极普通地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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