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昼港

变得只想写自己觉得美丽的东西了。

【隆拉】《astro-Noise》【血族bloodline】

 @小明同学_长屿LOVE  亲爱的勇者2015也生日快乐!!新的一年let's become冰窟行者!!(不是已经是了吗


 


 


《astro-Noise》


 


 


#大量过去捏造注意


#再说一次生日快乐!!


 


 


 


在那场发生在极圈里的死活之争后数月,出于偶然,毁灭隆音再度踏上了那片冻土。


届时已经是极昼的主场,但北纬六十六度三十四分以内依然寒风萧瑟,于三重保暖咒语的庇护下他指挥着魔像在空旷的冰原上进行施法材料采集。巨大的魔像在一片雪白的天地间移动轰鸣,正如北方传说中巨人从天地裂缝间生出。而毁灭隆音站在山姥的肩上四处眺望,用肉眼寻找着战场的遗迹。


不得不说圣地的人对于战场打扫非常精通,荒凉的大地上一枚弹壳也无。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通过粗略判断来搜寻传送魔法阵的原址,然而方圆十几公里内连冻土都像被铲掉了一层一样,他连拉斯特的施法痕迹都没有找到。


西伯利亚一片萧索的土地上什么都没被留下,毁灭隆音仍不知道那个人在把点燃世界的一枚星火交予他后去向了何方。


 


倘若要像解构魔法一般的解构自己,毁灭隆音认为在那算式的最末只会余下求知心。若是从最初那模糊失焦的记忆开始推导,只有求知心能一步一步构筑起毁灭隆音之所以为现今的毁灭隆音的缘由,是构成他如今存在状态的不可或缺的催化剂。


但那并不是他作为一个个体能独一无二的理由。令他不同于他庸碌族类的东西有很多,例如魔法、才能以及如上所说:求知心。但对于法师们来说,这些却并不是什么非常特别的东西。


追逐着连神明都为之惊惧的知识,哪怕诅咒缠身、背离族群甚至命垂一线也在所不惜——法师们的追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谓是单纯无匹,可同时这种精神不论对自身还是对周遭世界都危险万分。无惧于碾过道德的界限、对无关系者的痛苦甚至生命都视若无物,他们就是如此攀爬在通往真理的阶梯上的疯狂信徒,于这种存在意义上,他们之间毫无差别。


但对于不同的法师个体来说,最终能够在那阶梯上到达的位置可谓是天差地别,从一开始毁灭隆音就深深明白这一点。,并非写在书上、并非表达以话语,这是他的老师用自身的存在教导给他的东西:那段阶梯对不同的生命是不公平的。


他曾短暂地羡慕过他不需睡眠的老师,仅仅通过冥想就可以恢复施法栏位、长久如永耀恒星般的生命,在魔法的求索之路上是多么占据优势的物种啊,简直是神眷一般。同时正因为那优势令人只能仰止,他的羡慕只持续了一段短暂的时间,仅仅只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在那之后他就一股脑扎进黑塔的书海中去了,再无分心其他的余裕。


回想起最初踏上这条道路时的那一段旅途,毁灭隆音只能模糊忆起那不分昼夜的学习与实验。他渴求着知识犹如人造海绵被扔进了海中,他需要用知识来构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似乎一旦停下吸收,某种莫名的空虚感仿佛就会把他吞噬。


那是一段由从眼与脑中流过的无尽文字、无数的手势练习和常怀被未知之物追逐的恐惧混合而成的混沌时光,而拉斯特是穿梭其中的一个白色虚影,像一个驻守于此徘徊不去的幽灵。


血族第十二元老,咒法学派首席领读,纯白恶魔、人类至敌,拥有这些名号的人,是与他师出同门的强大战法师,每当时钟的指针走过夜晚的七点后,就会开始随机的在咒法学派各处出没,在黎明的第一束光出现后,又再度隐没于黑塔的阴影之中。


出于人类和吸血鬼的生物钟差别,隆和这位血族有时间交集的时候并不多。即使两人同是露露缇雅之徒,也嫌少有驻足相谈的时候。尽管这位同门前辈在言行中都透着一股熟稔,但他对该年逾千岁却仍然保持着少年模样的血族,留下的最深印象不过是白得晃人的样貌和偶然目睹的他进食早餐时的奇妙景象。那种抓着血袋像吸果汁一样的奇妙喝法,看上去非常人畜无害而且还相当方便。


毁灭隆音的大脑里确实有闪现过“要是能把进食的时间省下那该多好”的念头,但是对于那对传说中的尖牙他似乎有着比他人更强烈的本能抗拒。甚至这位首席领读也让他有些微的本能戒备,不同于敌意,那是种“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发生麻烦事了”的糟糕预感,每当拉斯特出现时就会从他的海马体中溜出来然后于他前额叶里徘徊。


有些讽刺的是,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拉斯特从没有让他的不好预感成功过,反倒是两人熟起来之后他经常被拉斯特的麻烦事牵连。


那其实是有些奇妙的感觉,值得深究。但那时他总是投身书海、无暇他顾,因此也就抛在了脑后,等到他数年后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时,那种尚未照面就已经熟识对方的一切的感觉早就转瞬即逝,因为他们已确实的熟识。


 


在黑塔当学徒的那段日子是毁灭隆音最疯狂于学习的时间,他经常为了研究而挑战人类机能的极限,尤其是在还没摸到法术门槛的前几个月,他时不时就会饥肠辘辘地在藏书区里醒来。外面已经天光,有黯淡的光线从门户的缝隙里溜进来,而他满脑子都是精灵语和拉丁语混合成的奇妙语法。


两位非人类对进食的需求与他不同,作为有些远离人类太久的法师都不知道要提醒他,而在最沉迷时他连想都想不起来要保持基本作息。毁灭隆音仍记得有一回他研究萨萨菲罗时饿晕在了咒法学派的藏书区里,眼前一黑之前还在考虑拟态狼爪的材料取得法。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他还躺在地上,保持着倒下去时的姿势。大部头的书本砸在了他的胸口上,闷疼得他想吐血,腹中的空虚百倍的反噬回来以至于根本动弹不得。与倒下前唯独不同的是有只纯白恶魔正端着一盘咖喱盘腿坐在他的脑袋边。


这位血族在他睁开眼睛时正无所事事地拿汤匙搅拌颜色不佳的咖喱,香辛料的气味幽幽地弥漫在空气里,驱散开黑塔里常年占据主导的古书气味。毁灭隆音一边思考着这是什么情况一边想要出声可又没力气出声,只能悲伤地咽下被食物气味刺激出的唾液。


察觉到了他的醒来,拉斯特拔出汤匙在盘子边沿上轻轻一敲,姜黄色的粘稠半固态液体悄悄落下,然后悠悠地问了一句废话:“醒了啊?”


隆不受控制地翻了个白眼,虽然这是他想做的事情,但说实话他已经饿到眼白上翻了。他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肚子饿得他虚,实在没力气出声,于是他专心地瞪视首席领读手里的那盘咖喱,希望能用专注的视线让拉斯特明白他的饥饿。


然后他们俩开始在书架前一个躺一个坐,中间隔着一个盘子沉默地大眼瞪小眼。直到半分钟后他终于意识到拉斯特好像在等他坐起来,拉斯特似乎也明白了他没力气动弹。


人类至敌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举起了一匙咖喱。他瞪着半空中那勺咖喱同时也是瞪着拉斯特,僵持了半分钟后拉斯特终于放弃抵抗把那匙咖喱塞进了他嘴里。


躺着吃东西真的不舒服,而且咖喱已经冷了,一入口那种呛鼻又冰冷的不适就在他的味蕾上炸了开去。隆艰难地把食用感受不佳但却是目前唯独可得的粮食咽下,然后又张开了嘴无言地用目光催促下一匙。


拉斯特像是觉得很麻烦一样地挑起了眉,一副相当不高兴的样子,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举起了汤匙。昏暗的光线、刺激性的气味和痛苦的消化系统体验交织成某种异常诡异的氛围。


喂了大半盘后毁灭隆音终于觉得好一点了,忍耐着天旋地转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边挪腾着靠向书架一边用声音嘶哑的喉咙抱怨:“好难吃。”


“活该。”拉斯特把盘子往他手里一塞,拍了拍膝盖然后站了起来。对猛地转头的毁灭隆音视而不见,绕过了书架走向了书海的深处,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因过于剧烈的颈椎运动而头晕目眩。


等这一阵强烈的不适过后,人类至敌已经又在他眼前一脸无聊地翻着书了,封面上的标题是萨萨菲罗化石为泥术。见他把目光转向自己,这位肯定早八百年前就把咒法派藏书全部学完了的首席领读合上了书,“既然还能吃,为什么不吃?”


隆瞥了一眼手里的盘子,仅仅只是再度想起那个味道就让隆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拧巴起来了,“冷了啊!行行好给口热的,能吗。”


脱离人类消化系统的时间大概近千年了的血族顿了一下,有些刻意地移开了目光。


人类和非人类相对着沉默了好一会儿,胃里仍然空空的戳刺感痛得隆皱起眉来。这时拉斯特叹了口气,转过头来说:“我是问,既然你还是人类,为什么不吃东西?”


“忘了。”


他随口回答,被对方回应以异常不满的神情。


“还能享受美食的人居然无意于食,像吾等血族子嗣却只能以血为生。”拉斯特几乎是阴测测地说,一边把手里的书塞回了他头顶的书架上。


隆想提醒他放错架子了,不过剩余的力气不多,他还是选择多吃几口冷咖喱来积蓄召唤隐仆的体力。吃了几口他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开始忧郁地用汤匙捣剩下的那点姜黄色半固体,“为什么是咖喱……”


他眼前的血族顿了一会儿,然后纯白的恶魔露出任何人都难以拒绝的笑容,“我最近有点想吃咖喱。”


那异常的笑容让他打了个冷颤,不好的预感前所未有地涌上心头。


果然笑得灿烂的血族紧接着说道:“给口血呗。”


“不行。”


隆回答得斩钉截铁,因此引来了对方的一声响亮的咂舌,跟凉了的咖喱一样让他不舒服。他浑身上下直冒的鸡皮疙瘩坚持了很久,但被拒绝了的血族本人却像是根本没抱过期待一样,马上从善如流的召来了隐仆。隐仆带来了看起来很像一杯血的葡萄酒和甜美的蛋糕,而拉斯特坐到了大书桌旁,一边翘着腿一边听他抱怨为什么不早点叫。


第二天隆再次经过那个书架瞄到了那本放错位置的化石为泥术,然后他几乎是毫无犹豫的就拿起了那本书来。过了好几个月后毁灭隆音想起了那天的事,终于有充足的血液和糖分供给的大脑才意识到,咖喱是冷的大概是因为拉斯特已经在原地等了太久。


 


那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连毁灭隆音都觉得他还记得大概是因为冷掉了的咖喱真的很难吃,而且对胃不好。


他不知道拉斯特最后有没有喝到他想喝的咖喱味人血,反正在那之后他成了蛋糕派。


像这种偶然间才会想起来的小事,一下子就会被淹没在忙碌的生活里,最终没有再问出口的机会。即使身具能压一般法师一线的天分,对人类的他来说时间仍然总是不够用,尤其是在有了法术栏位之后,每天睡前的准备工作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习惯。


但是任何的代价都令毁灭隆音觉得值得,因为那即是无形的盾,能将他从未知的恐惧中庇护;那也是愿望之匙,能够帮助他打开自己求知的门。


在作为真正的法师新手开始实践施法的那段时间里,隆偶尔会出点小错误,毕竟超忆者目前只是传说。一般都会有师长陪伴在他身边,确认他不会犯下过于危及生命的错误,因此虽然有点磕磕绊绊,但毁灭隆音还是顺利的度过了最危险的新手期,他出过最大的错不过是使用星空观测术时咒语不小心多念了一个音节。


那时露露缇雅和拉斯特已经不会再跟护雏一样盯着他不放了,因此当他靠着历史悠久的塔壁歪歪扭扭地从天文台上下来时,休息室里的拉斯特似乎着实吃了一惊的样子,后来他才听说优雅的血裔弄翻了椅子。但当时毁灭隆音在扭曲了的星空与现实里迷失了自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依靠着什么爬行。


最终从过载信息的海洋里维系住他的是纯白恶魔的牵引。这个人似乎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头昏脑涨,完全没有去辨认的余裕。


他听见了来自宇宙的噪音*。


那是来自大气层外的无线电波辐射,是恒星与行星向无尽星空发出的干扰波频,是那场创世大爆炸的余热残响。在宇宙里游荡着这些频段不同的电波辐射,因为多出的一个音节而被他接收。隆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台年岁已久的黑白电视机,不停地在偏差的频道之间嗡嗡着,亟需谁来在他脑袋上猛拍一下。


拉斯特成为了这个人,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反正减弱了那些听觉信息输入,等隆意识清明了之后,他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


但是那些声音没有完全消失,彷如纠缠着的耳鸣一般挥之不去。隆呜咽着拿起枕头死死盖住了自己的头,仍然无法抵挡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辐射杂讯,刺激着他的听觉,以至于他好像都能在眼前看到星星。


站在他窗边的拉斯特的叹息他听不清,但依旧能够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了:“你还好吗?”


“不好。”


毁灭隆音有气无力地回答,耳鼻腔的共鸣让他一瞬间觉得噪音也涌入了他的食道里,于是他再一次的眼冒金星。


看见他的糗样,拉斯特有点幸灾乐祸地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不过也没忘记安慰他:“这不是很大的施法误差,大概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在那之前先忍着吧。啊忘了问,你不会需要摇篮曲吧?”


根本没期待回答的对方打了个响指,一本书凭空出现然后落入手中。


吸血鬼似乎准备暂时驻扎,于是翘起腿来并开始了阅读。而他咬牙切齿地嘟哝着“睡一觉……”然后突然一个惊恐的鲤鱼打挺:“我今天还没准备法术!”


毁灭隆音有些绝望地向后倒了下去,像条咸鱼一样在铺了鸭绒被的单人床上弹了两下,星空的呼唤仍然缭绕在他耳边,阻止着他进行专注的思考。


“这样啊?那有点麻烦啊。”


拉斯特思索了一下,然后露出了颇具兴味的表情,“你需要首席领读的援手吗?”


他愣了一下,“什——”


话音未落,一本新的书就出现在了拉斯特手里。少年模样的吸血鬼一边快速地翻动书页一边自言自语:“其实还真是有点让人怀念呢,从前某人被揍得卧床不起时也……”


拉斯特突兀地顿了一下,然后问着不需要他回答的问题:“从探查术开始?”


“你打算干什么……”毁灭隆音感觉被电波干扰着的头异常的痛,“真的有可行性吗……”


“首席领读读给你听,你有意见吗?”


回了这句后拉斯特就不再理他,很自得其乐地从探查术开始读。一开始他还能勉强认得出接着的是火球术,再接着可能是照明相关的术法,再然后隆根本听不清了。


耳边萦绕着来自大气层外的噪音和拉斯特诵读法术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某种异国度的催眠曲。实际上那个人的声音完全无法压过法术意外导致的噪音回响,但莫名其妙的,毁灭隆音因此而获得了一夜良好的睡眠,像是做了一个令人怀念的梦。虽然某几个法术他还是只能第二天再从头学起。


 


很久之后隆有了自己的塔,自己的隐仆,甚至接任了咒法学派的领读一职,不会再犯那种低级错误。


拥有了尚能心安程度的力量后,他终于从那种被盯紧了的恐惧中解脱,开始慢慢的学会享受美食和其他生而为人还能体验的东西,不过在品尝美味的慕斯、披萨或千层饼时他偶尔会想起那天的冷咖喱。真是难吃,不过那天他要是有把咖喱吃光的话……


这些琐事的碎片反而却更频繁的来困扰他,明明只是许久之前的不重要的事,却还是在某个能诱发回忆的瞬间开始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太过经常以至于他怀疑自己到底是海马体活跃过头还是随年岁人总会徒增感伤。


在倒霉拉斯特的倒霉女儿带着一个异常实用的倒霉鬼来到他的私人塔里后,他的这种怀旧倾向发作得越发频繁。那个刚转化成为吸血鬼的少年大喊“请教我魔法”时,毁灭隆音突然回想起拉斯特主动卸任时,对露露缇雅说请让毁灭隆音成为下任领读时的神情。


非常坚定,非常信任,坚决得过头以至于其实就在场的他愣了一下。


拉斯特接着说不是他就不行。


不是我就不行吗?他想。


人类法师一生的巅峰如露水般转瞬即逝,在短暂的壮年之后,仅有血肉之躯的人的记忆力、精力都会逐渐衰落,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才能越发枯萎,比绽放更加迅速地凋谢。


那一刻会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拉斯特对他毫无芥蒂,而毁灭隆音其实嫉妒着拉斯特。嫉妒是比羡慕更沉重更苦痛的情绪,那微小但切实存在的嫉妒如玫瑰的刺,一旦有机会就往他的心口狠扎,说着他嫉妒这个人作为血族能够在那段阶梯上走得远远比他更长,说着明明他很想、很想,一直在那段阶梯上走下去,明明他能期待着和他一起走下去。


 


说真的,谁要那家伙的棺材本啊。


 


如果那个千年老妖精在他死之前死掉,那会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在去极圈之前他做了个梦,仿佛带有某种预知与启示的特别的梦。在梦的开头他和拉斯特一起在黑塔里读书,干涸的油灯和无数的古籍陪他们一起沉默,然后钉住了窗户的木条突然迸裂开来,锈蚀的长钉、木屑散落在终于涉足于此的阳光里。那些有温度的光线如同液体一样汩汩流下,灌进了这座阴暗空旷的塔中。


阳光像海水一样在塔里越积越多,逐渐上升并融掉了拉斯特的鞋跟。于是他们开始站在桌子上搭建书籍的塔。奥托氧气防护罩、罗尔丝蛛神轰炸术,罗毕拉德魔力监牢、萨萨菲罗化石为泥术,他把大部头们交给拉斯特,而拉斯特将智慧的砖石垒在脚下。


每垫一本这个人就可以站得更高,离那致命的水平面更远一线。隆反复地跨越黑暗与阳光之间的交界,阳光伤害不了他,阳光欢迎他,但是阳光会杀死拉斯特。书籍逐渐堆成高高的台阶,逐渐地接近室内的最高处,而拉斯特就站在台阶最高的那一级上。


最终他们接近了穹顶,高到已经不能再高。拉斯特在最高处坐下并晃荡双脚,脚下阳光漾漾,已经无处可逃。


毁灭隆音站在书本堆砌而成的台面上,无言地向上眺望。然后少年模样的吸血鬼站了起来,擒住他的手腕并把他拉到同一本书的舞台上。


再见。


那个人过长的睫毛和见惯了的笑容在光线里全都历历在目,唯独声音并不清晰。由书垒就的山峰崩塌,拉斯特向着将他燃烧的海洋坠落下去,在化为灰烬之前隆都抓不住他。


 


在醒来之后隆花了一点时间来调整情绪。他相信魔法,却不相信预知梦之类的,听起来似乎有点好笑,但他并不觉得梦境能预示任何东西。


他不会相信预知梦的,不会的。


所以那个人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觉得他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求知心快发作了。


其实毁灭隆音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什么不对,他不应该一无所知,他不应该再次从阶梯的脚下开始。既视感会围剿他,空虚感会吞没他,世界拒绝着他。


那堵空空如也的墙,像个连光的粒子都能扭曲的黑洞,一切靠近之物都无法逃脱。也许那里存在着什么,但是他的大脑保护着他,因此也警告着他:不要去看、不要去听、不要去想。但如果坚持,也许他能抵抗他本能的覆上眼睛的手。


梦里拉斯特最后说的是抱歉还是再见来着?他已经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和耳朵了。


也许该到了揭开疮疤的时候,也许该到了迈出步伐的时候。拉斯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E.N.D.


 


 


*宇宙噪声(cosmonoise)是指来自地球大气层外的无线电辐射干扰,好像没有解释清楚,请尝试配合搜索引擎结果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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